【野渡专栏】户籍制度是个球，踢到何年方可休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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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户籍制度是个球，踢到何年方可休？

　　——野渡自渡人


　　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刚刚落幕。针对广受关注的户籍制度改革问题，公安部副部长黄明昨天就迫不及待地抛出一个“球”：到2020年，要基本形成以合法稳定住所和合法稳定职业为户口迁移基本条件、以经常居住地登记户口为基本形式，城乡统一、以人为本、科学高效、规范有序的新型户籍制度。

　　有道是：世上本无事，庸人自扰之。户籍制度其实说是什么，就是什么，说不是什么，就什么都不是。就像太祖当年忽悠的“阶级斗争”，弄得神秘无比，而且要“年年讲、月月讲、天天讲”，结果高祖一句话：“以经济建设为中心”，说不讲就不讲了。神马狗屁都没有，“阶级斗争”就是一个“球”。同样，中国户籍制度也就是这样一个“球”，不想改革有一千个理由，想改也有一千个理由。不用胡扯那些没用的“球”。

　　对于中国最早的户籍制度产生问题，虽有1951年公安部《城市户口管理暂行条例》是最早的一个户籍法规，但坊间还是公认，1958年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，毛泽东一号主席令颁布的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户口登记条例》，标志着城乡户籍制度分离的“二元经济模式”从此正式诞生。

　　对于中国户籍制度改革问题，1977年底国务院批转《公安部关于处理户口迁移的规定》首推“严格控制市、镇人口，是党在社会主义时期的一项重要政策”，到2001年初国务院批转公安部《关于推进小城镇户籍管理制度改革的意见》，二十多年过去了，所谓户籍制度还是雷打不动。今天的三中全会户籍改革，又一个十年过去了，依旧老调重弹。而所谓“取消农民工户籍限制”仍然是井中月、镜中花。

　　其实发明中国户籍制度的老祖宗，还应归功于2000多年前的商鞅阁下。秦国商鞅变法关于户籍改革的内容，有著名的“连坐法”。主要内容是：居民以五家为“伍”、十家为“什”，将什、伍作为基层行政单位。按照编制，登记并编入户籍，责令互相监督。一家有罪，九家必须连举告发，若不告发，则十家同罪连坐。不告奸者腰斩，告发“奸人”的与斩敌同赏，匿奸者与降敌同罚。这与后代的保甲制度相同。

　　后来呢？自诩为“马克思加秦始皇”的老毛，细读二十四史，终于发现了商君大人的妙法——“连坐法”。好一个“连坐”制度啊，镇压反革命分子，可以搞连坐；三反五反运动，可以搞连坐；反右派斗争，可以搞连坐；文化革命造反，可以搞连坐......为什么户籍制度就不可以搞连坐？如果能够有一个体制绳索，把全国人民都串联捆绑起来，只有规规矩矩，不许乱说乱动，那是多么伟大的手段啊。老毛头一个灵光，专制体制闪闪发光，伟大、光荣、正确的照耀宇宙的户籍制度终于诞生了。

　　现在当局有一句最诱惑人的口号，叫做“两个三十年都不否定”。既然改革开放前三十年不能否定，那么作为前三十年之最伟大遗产——户籍制度当然要坚持下去。于是乎，口号连着口号，忽悠接着忽悠，35年改革又过去了，今天公安部终于踢出一个皮球：2020年户籍制度改革方案即将出台。注意，是即将出台，并不是立马变现。当我们剖开这个球，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毛和粪，发现这又是一个毛粪球：其内容毫无新意，完全是在炒几年前的剩饭。

　　现在我们终于弄明白中国足球队为什么老是出不了亚洲这条线，原来都是公安部那帮人在踢球。公安部这帮治国高手，球技何等了得，一场球，踢了半个世纪，还在接着踢，而且毫无休止。都说亚洲球员体力不及白人黑人，他们咋能够踢了50年还永无疲倦呢？不说裁判员，不说观众，就是本朝芸芸众生，三十多年户籍改革，毛头发改成了黑头发，黑头发改成了白头发，白头发改成了木乃伊，公安部里那帮蠢家伙，却还在喋喋不休地继续往下踢......

　　中国宪法明文规定，公民有居住迁徙自由，但在户籍制度问题上，宪法不作数，人大变成一个球；国务院三令五申出台户籍改革政策条例，但在具体落实上，条例不作数，国务院变成一个球；地方当局只管从农民土地上榨取财物，毫无顾忌民生，在农民工户籍问题装聋作哑，地方政府就是一个球；中国亿万农民工，数千万大城市就业购房无户口者，徘徊在户籍制度——这个中国最大的计划体制闸门口，一个个都变成了球......

　　不要用什么城乡发展不平衡、小城市大城市差距来忽悠，不要用什么住房、医疗、养老、教育不平衡来解释，也不要拿什么人口素质、人口基数、人口规模来搪塞，其实问题本质上说透了，就是政治体制保守愚昧死不放权，就是利益集团贪得无厌死不让利，就是草根屁民无有选票死不甘心。而户籍制度就是最大的利益制度，甚至超过土地利益所得。

　　一线城市户口，究竟能给拥有它的人带来多少利益？网络上北京普通户口一口价要价高达30万，甚至还有夸口70万之说。除了住房、医疗、教育、养老明码标价外，就是在诸如办签证、逛公园、坐公交等生活小事上都是壁垒重重，以至于今年外地人在北京租用一辆公用自行车都要遭遇户籍白眼狼！这个世界还是人呆的吗？！

　　过几天就是太祖120年冥诞日。老毛被誉为政治家和诗人，作为政治家，其人留给中国最大的政治遗产，这个体制最成功的板眼，肯怕就是户籍制度；而作为诗人的老毛，其最出名的一句诗肯怕就是“三十八年过去，弹指一挥间”。从1976年改革开放到今年，也差不多三十八年快过去了，户籍改革也马上就“弹指一挥间”了。正所谓“天不变，道不变，祖宗之法不可变”。毛太祖传下来的户籍制度这个球，邓高祖兴起的户籍改革这个球，新旧班子一代一代，公安机关一拨一拨，地方政府一茬一茬，全国人民一辈一辈，大家都在踢球啊，踢啊——踢啊，但愿它能够永远永远踢下去，最后踢出亚洲，踢出世界，踢向宇宙，同伟大的宇宙理论一起爆棚在宇宙！

　　（12月18日于野渡阁）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
     
  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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